瑪麗.閨雅(聖名Marie of the Incarnation, 1599-1672)是第一位往北美向印第安人傳教的修女。她曾經是妻子,母親,修女,教師,傳教士,有高超的神秘神修,有傑出的幹才。逝世後被尊稱為「加拿大教會之母」與「新大陸的大德蘭」。
瑪麗出生於十七世紀法國都爾市,當她七歲大時,有天夜裡夢見自己在一所學校操場和一個小朋友玩耍,忽然抬起眼來看到天開了,耶穌以人形來到她面前。她向朋友喊說:
這是天主,祂朝我走來。當祂走近我時,我感受到心中充滿祂的愛火。我伸開雙臂去擁抱祂,祂也擁抱我、親吻我並問我:「你願意成為我的人嗎?」我回答:「願意」。
很多年後,瑪利意識到自從這件事發生後,天主聖神就在她內領導她過祈禱的生活。她這麼自然的回答說「願意」,開始了以後無數次渴求天主聖意時的答覆。十七歲時瑪麗因父母的堅持成了婚,十八歲做了母親,當她的孩子一歲半時,她的丈夫就去世了。他死後欠了一堆債務,瑪利為丈夫償還了債務,這在當時是很罕見的。她是個有生意頭腦的人,而且很清楚的知道她行。那時瑪利才十九歲。
在姊夫家幫忙,表現了不凡的能幹。她幫助姐夫經營貨運公司,以馬匹在岸邊拖拉河中的運貨船隻。她會記帳也會管理工人。 這一段日子是她在神修生活上最豐富的時期,天主聖三不斷的吸引著她進入祂們的奧秘中,聖召的呼喚也愈來愈迫切,不可抗拒。那時,她一顆母親的心真如被利劍所刺透,事後承認,只有天主才能對她做那麼大的要求!
瑪利寫道:
每當我路經這隱修院,我的心神就不禁深深被吸引到這座神聖的住宅中,而這種感覺是完全超乎我所能掌控的。我知道天主要我在那個地方,而且每一次我路經那地點,同樣的感覺就出現了。
瑪利於一六三一直年一月二十五日入吳甦樂會。此時她已經三十一歲了,兒子克羅(Claude)十一歲半。她寫下入修會前的心境說:
好幾天我感到和天主如此親密,以致於晚上無法成眠。祂對我的吸引力如此強烈。祂和我在一起,我感到自己一片空白。我和祂談論祂要我做的事及我即將交託在祂手中的孩子。我心裡也準備好,萬一祂要我放棄這一切的計劃,我寧願在一切事上聽從祂,而不尋求自己。
唯有確認她所做的是按照天主的計劃來做,才能讓她捨下她的兒子。她多次向兒子說:
我們必須做天主要我們做的事。
儘管她的姊姊已經答應要照顧克羅,想到要離開她的兒子讓她萬分痛苦。瑪利這樣表示她的感受說:
我感到要離開我心愛的兒子,心中的不捨遠勝於要放棄一切所能想像到的東西,我好像被剖為兩半。
雖然瑪利因離開她的兒子而受很多苦,但她卻是初學修女當中最慷慨、最熱心的一位。一六三三年,就是她入修會的第二年,瑪利發了願。她說在修道生活中這新的階段:
想到我是至高天主之子的淨配,使我心中充滿無法形容的虔敬之情,並讓我與天主之間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契合。我看到愛情是如此醇美,一切是這麼順暢,好似因為有我所愛的天主,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困難了。
瑪利發願時將自己完全交付給天主,這就是她一貫的生活態度,無論在喜樂或痛苦中,特別是在心靈經歷漫漫長夜、沒有合適的神師可以指導她時。後來當瑪利找到一個好神師時,她的神師要她寫下天主自幼對她的影響。等到她決定寫出自己的心路歷程時,她再度感受到天主在她內的行動。她寫道:
聖週五,當我準備開始寫時,我感到自己被拉到內心深處,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外在的行動。我只能專注於天主,整個心靈完全浸潤在祂內。此時,天主給過我的恩寵一一浮現眼前,我陶醉在祂至聖的恩慈中。
瑪利剛進修院的前幾年受了不少考驗,甚至有時她聽命的生活及她對天主的信心似乎也毫無意義:
這些考驗侵襲我,以致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帶給我一點安慰。想抗拒天主的思想比其他的更痛苦。有天傍晚我聽命在修院花園一步道上散步時,心中與主密契,正決心更警醒著時,突然有股力量讓我停下腳步,從心中深處我請求這位至聖的淨配寬赦我,並承諾要對祂忠心到底。就在那一刻,所有的誘惑、十字架和內心的痛苦都消失了,就好像它們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。我心中充滿平安。
天主使瑪利因所受的苦而與祂更親密,同時預備她承受未來更多的困難。
一六三三年十月,瑪利做了一個新夢,在夢中她看到一個陌生的婦女。她們離開故鄉一起到一個廣闊的國家,在那裡「天空是它唯一的屋頂」。
一六三五年,瑪利第一次向都爾的耶穌會神父吐露她的夢。神父立刻告訴她,那個廣闊的國家就是加拿大,而且她的夢有一天必會實現。但是一個足不出戶的隱修會修女能在這地區做什麼呢?瑪利說:我連有加拿大這地方都不知道。
一六三八年十一月,亦即她夢到加拿大的五年後,彭神父寫信告訴她:「時候已到,天主就要實踐祂的計劃。」
到傳教區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需要克服各式各樣的問題和反對。其中之一是瑪利的姊姊試圖用克羅的情況把她留在法國。此時克羅已經十九歲,他最後一次見到母親時,母子倆人的心已經永遠無法分開了。他了解母親對他的愛,我們從他寫給母親的信中也看到他越來越愛母親並欽佩她。
離開都爾前,瑪利和她第一個都爾的同伴一起去見總主教。總主教用耶穌派遣門徒出去傳教的話派遣了她們。她們三人結伴開始了吳甦樂會到加拿大的傳教工作。
她們等待啟程時瑪利寫道:
這一切都不算什麼。生命與死亡為我都是一樣的。這是我一輩子當中最心甘情願去接受的自我犧牲了。
一六三九年五月四日第一批到加拿大去的女傳教士由狄波港啟程。與三位吳甦樂會修女和白蒂女士一起旅行的,還有三位Hôtel-Dieu的護士修女,她們要去設立醫院。歷經八十八天海上顛陂的旅程,八月一日船隻航行抵達魁北克。在船上等候上岸時瑪利寫信給都爾的院長,信中可看出她此時的心境:
自從啟程後我們每天都準備自己面對死亡的威脅,因為除了敵人外,海上浪濤洶湧。然而我們的心沒有被這些外在的因素擾亂,那位我們全心交託的天主讓我們忘掉自己和其他的事。一旦人完全將自己交在天主手裡,內心的平安是無法以言語描述的。
瑪利告訴克羅她對這新國家的第一印象是:
一抵達這國家,第一眼看到它,我就認出這就是六年前天主給我看到的地方。此地高山聳立、幅員遼闊,它的樣子深印我心中,一如我初見之時。
已經將一切都交託給天主的瑪利,在加拿大展開了新的生活。她生活中一切物質所需幾乎完全沒有,給修女們住的房子窄小又不舒適:
蓋這幢房子雖然投入不少經費,但是夜晚我們可以從屋頂的縫隙看到星星,吹進來的風叫我們連一支蠟燭也無法點著。
瑪利和其他修女就這樣開始,與一群印地安女孩分享她們所擁有的一切。修女們立刻開始學習當地方言,以便能向印地安人講述天主對他們的愛。
這段期間瑪利在種種考驗中有一個大安慰。她接到兒子的消息說本篤會接受他入會。瑪利立即回覆他的信說:
我一直期盼你能得到這恩寵,但是由於聖召來自天主,我不曾向你提起這事。我不希望在完全屬於天主的東西裡加上我自己的成分。當我離開你時你還沒有滿十二歲,我很不願意這樣做,只有天主知道這事。我得服從祂的聖意,因祂知道該怎麼做。
克羅寫信問她關於傳教士可能面臨的殉道問題,瑪利回答說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按天主的計劃行事:
假如有人向你說:「你的兒子是殉道者」,我想我會因快樂而死去。讓天主照料這事吧!我們這位充滿愛的天主自會有所安排;我們能做的就是對祂忠心。如果你聽從祂的啟示,同時真正願意死於自己,祂一定會找辦法把你變成一個大聖人。
一六四三年克羅寫信告訴母親,他已經發了修道聖願,問她以後是否彼此還會有見面的機會。瑪利從心中深處回覆說:
我們把這件事交給天主決定吧!我和你一樣期盼能見面,但是我更希望一切事都是為祂、並在祂內完成。讓我們為愛祂將自己的願望放在一邊。
吳甦樂會修女分享了教會所受的苦以及新殖民地的赤貧。但是更糟糕的是,一六五O年十二月三十日,在短短幾小時內,她們失去了一切,只保住自己的生命。一場大火把修院燒得一瓦不剩。火舌的亮光驚醒了她們,她們和住校生及時衝出火場跑到雪地裡。瑪利詳細地向克羅描述了災情,及她對天主旨意的順服:
十二月三十日,就在耶穌誕生的八日慶節中,祂讓我們分享祂的苦難和祂在馬槽中的貧窮。我向我的十字架深深鞠躬,接受天主的安排,並在一切事上順從祂。
當我們讀瑪利的傳記時,可以讚嘆天主以神妙的方式愛了屬於祂的人。一年又一年的過去,瑪利不是繼續擔任團體的院長就是負責管家。她已是六十多歲的人,心中渴望能有多一點時間與她的淨配在一起。當她寫信給伯納修女時說:
我一直期盼能休息一下,以便準備自己面對死亡。當我這麼說時大家都笑我,因為大家都以為我是一個好動的人。我的意思是說我動作很快,不容易心煩意亂,但是她們沒有看到我心靈的深處有多麼渴望只去愛我所愛的。就是為了祂,我擺出一副好面孔並跟隨祂的指示。承行主旨是不夠的,我們還必須以內心很深的愛去做,並仰賴祂給的恩寵。
雖然瑪利的責任一年比一年增多,這就是她每天所做的。她向克羅分享她物質活動的體驗說:
試想聖化我們,聖化你和我的工具不就是這些雜務,在祂眼中最完美的就是完成祂的旨意。
在給兒子的另一封信中她又寫到天主的旨意說:
你完全說對了,你的成全就在於承行天主的旨意。跟你身分有關的事務會不斷纏繞你,但只要你對祂忠實到底,祂必會在你的行動中給你與祂相結合的恩寵。祂的聖神會賜給你超見之恩,以執行祂所託付你的事。這樣,你會只渴望祂放在你心中的願望,並只去做祂要你做的事。這就是祂的聖神感召你去做的,也是最後祂要按照你忠心的程度來賞報你的。
瑪利的健康逐年惡化,她必須躺在床上等待好一點。在她的房間內,她繼續關懷在這新殖民地所發生的一切。隨著新移民的到來,修女們發現朋友送她們的禮物被留在法國,因為來船擁擠。瑪利寫道:
我感謝天主,把我們安置在一個比其他地方都更需要完全信靠祂眷顧的國家。
瑪利於一六七二年四月三十日與世長辭,留給團體她忠於天主旨意的憑證。天主的旨意是她這輩子所愛,並用來衡量其他一切事的標準。在生命末刻,她似乎被天主的聖意轉化了,且除此以外沒有別的。